其他人投来视线,也许没有任何意思,她仍然在那一刻喘不上气。吃过饭后,朋友们打算去打保龄球,她找了个理由走掉,绷紧了脊背,努力装作从容的样子打车回家,在车上心疼这额外10刀的开销,“好像成为自己从没想过的人了”。
大二的陈婕选择了回国,如果要读下去,每年至少要40多万,家里拿不出钱。她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没有大学文凭的未来。她想过转学,相对便宜的东南亚学校没有校际合作。
回国读,大部分学校要求高考成绩,只有一所不要求的,又是和她不对口的工科专业。她无处可去。如果两年内她无法回到英国,那边的学籍也将被取消。
过去一整年,她经历了漫长的心态调整期。得知破产的消息是在春节前,几个熟识的朋友约在家里做饭,她对着刚洗好的菜掉眼泪,只能告诉朋友,“最近心情不太好”。
电话里,她调侃式地告诉我,学校旁边有一条河,挺深,也挺湍急,“要是当时身边没人开导,我可能真就跳了”。后来,朋友们始终保证她能身处团体活动,聊聊八卦和日常,男朋友也一直陪着她,“没什么大不了,没钱就过没钱的生活”。
家里破产前,陈婕最大的爱好就是购物,情绪一上头就给自己“反向限额”,两天必须花完5000块钱买衣服,不花光不回家。每个月都要买2-3个新款包,有时碰到喜欢的会all in,母亲后来限额一个月最多一个。
回国后,她去了趟奢侈品回收店,卖掉了十几个包包。在那她才知道,她喜欢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秀款并不保值,3w2的香奈儿只能卖1w6,而经典款至少能有两万多。纠结再三,她留下了Burberry的牛皮包和香奈儿的mini,“能搭配很多场合,也舍不得”。最后共凑了二十多万,能够维持日常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