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灵璐的母亲曾在一座二线城市经营5所K12教育(被美国、加拿大等国家采用,涵盖幼儿园到高中全年级的教育体系)学校。疫情初始,禁止线下聚集,很多家长选择退课,但工资房租得照付,家里开始亏钱,母亲让她别担心,“等到疫情结束会好的”。第二年,“没给任何缓冲时间”,教培行业风向变了。母亲做了备选,投资了一些实体餐饮,“但你知道的,又赔了很多钱”。
之前,母亲曾给她存下几百万留学和创业的钱,最初是“创业的钱没了,但留学钱应该还有”,直到有一天,母亲打电话来大哭,“所有的店必须关掉”,并向她解释,如果申请破产,未来可能坐飞机都不行,母亲选择注销企业,所有损失由个人承担,包括赔付许多十几年的老员工。
一眨眼,供她读书可能需要卖掉最后一套自住的老房子以及动用养老金。挂下电话,这个20岁的女孩手指在颤抖,加州的小木屋再也不会有了,家里尚能承担学费,生活费砍半。
破产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,但若仔细回想,一切早有预兆。去年年初,英国格拉斯哥的大二下学期刚刚开始,陈婕例行和母亲通话,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说,“家里的经济不行了,要有个心理准备”,她感觉自己头脑空白,无法思考,挂电话后愣了一会儿,完全无法接受。
母亲做金融咨询,平常也会炒点股,在陈婕印象中生意一直不错,还专门给她开了200万的留学账户。但问题出在投资失误,抱着试试的心态,母亲被熟人拉进了资金盘,结果越投越多,甚至把留学的钱也投进去了。崩盘那一刻,以传销定罪,所有的钱上缴,国内抓到3个人,剩下的全跑缅甸,受害者都只能自认倒霉,家里破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