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我长得矮又是娃娃脸,很容易和小孩子打成一片。不一会儿这群小孩就不把我当外人,和我说起了脏话。
就是玛雅平时在家里说的那些“不堪入耳”的辞藻。
旁边老师听到小娃们说的话,又看到一旁呆若木鸡的我,以为我没听懂所以没反应,赶紧上前制止了。
听一群孩子在那儿有组织有纪律地和我说脏话,我没有劈头盖脸地“制止”。
一是有点惊呆,二是我知道,说脏话这种事儿,“管教”起来难度系数有多高。
我小时候,家里有两张单人沙发。
我每天放学丢掉书包,最爱坐的一件事,就是个人瘫进沙发里,把两条腿岔开,翘得老高,分别翘在两支沙发的扶手上。
我妈每次见我这豪迈的坐姿,就会横眉冷对地对我说:把腿放下来,不要这么坐,女孩子这么坐不好。
我妈说的有没有道理?有。
但我小时候能懂她说的“女孩子这么坐不好”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吗?那肯定必然是不懂的(要是懂了才比较有问题)。
一个自由灵魂没有泯灭的小孩子(以及大人),面对一个“自己无法理解更何谈认同”的规矩,是不可能心悦诚服地遵守的。
不仅如此,当这种“管束”以一种莫名其妙的“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”的形式理直气壮地强加在人身上的时候,所有的自由灵魂都会忍不住反抗。
所以,把腿儿分开翘在沙发上坐这“毛病”一直跟着我。
我妈越说,我越是忍不住非要这么坐。
所以,当我看到这群孩子天真无邪地和我说脏话时,从思想感情上,我其实默默地忍不住站在了她们那一边的:
人家孩子之所以能把那些成年人听了觉得“不堪入耳”的脏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,不就是因为她们单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