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”。有人说周杰伦把爱情比作龙卷风,是对爱情最精准的描绘:因为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龙卷风。正如复旦中文系教授梁永安所言:“现在人的分手能力,远远大于相爱的能力。”
在加速的现代性下,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短期内拔地而起,城市间的千里之外成为高铁上等待的几个小时,对书信的期待变为社交媒体时代的秒回。然而,现代性却没有为现代人铺设出一条通往爱情彼岸的高速公路。恋爱不期而至的降临,而爱情却没有因此驻足、停留。
于是,梁永安教授在社交媒体上开设的恋爱课火了,吸引着无数被爱情困扰的闻道而来的年轻人。梁永安教授的恋爱课是大学课堂的选修课,但恋爱却是人生的必修课。
在初中教育阶段和高中教育阶段,“爱情”一直是师生间讳莫如深的话题。谈恋爱在这一阶段被定义为不符合校纪校规的失范行为。到了大学,谈恋爱得以从限制中解脱,然而“爱”本身却仍被囚禁在牢笼中。爱情,是大学的必选学分,而作为人类永恒追寻的伟大命题“爱”,其教育在此阶段却长期缺席。
然而,这份迟来的“爱”终究是到了,火爆B站的恋爱课、风头无两的梁永安教授、纷至沓来的学生……一排排弹幕在教授的恋爱课中划过,成为聚合青年人分享恋爱经历的集体叙事空间。这恰恰反映了青年人对“怎样谈恋爱”这一时代命题的追问。
恋爱需要技巧,但为什么要谈恋爱,为什么要结婚,则是困扰着一代年轻人更为本源的问题。
柏拉图在《会饮篇》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:人最初是球形的,是两个人的合体,能瞻前顾后,任意向前或者向后奔跑。众神之王宙斯不能容忍,把人劈成两半,让人只能用两条腿走路,这样人就没有原来那么强大,敬奉神的人数也加倍了。这便是阿里斯托芬对爱的阐释:作为个体的人是不完整的,人们为了寻求最初始的完整,因此需要找到另一半。从古希腊的神话中,可窥见人对爱的追求本质上是追求完整。但圆球人一旦分开,便是两个独立的个体。
梁永安教授则主张:“今天的年轻人,一定要有特别坚定的单身信念。”即,一个人不依靠别人,也可以在世界上过得更好,找到生命的落点和价值。这提醒着年轻人在恋爱阶段要尊重对方的独立人格,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依附,只有如此,两个人才能既独立又完整。
婚姻与恋爱有紧密联系,有人将婚姻理解为爱的殿堂,却有人将其阐释为爱的坟墓。从现实状况来看,高昂的养育成本、房贷车贷等压力让尚未完成财富积累的年轻人在婚姻面前止步不前。门当户对的观念,也使得婚姻背离了爱情的本质,人们所爱的并不是那个人,而是那个人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。梁永安教授说:“在爱情面前,考虑一多,就杂草丛生”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爱情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情,谁也无法用自己的恋爱经历给别人提供一个可供模仿的或被称之为“正确”的范本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梁永安教授的恋爱课是“无用”的,但爱情的魅力不就在于“无用”吗?